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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第 5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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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第 59 章

◎小姐這是喜脈◎

鐘氏笑道:“是這個理, 你回去考慮考慮,此事本也急不來,舅母只想我們阿鸞嫁個好人家, 你喜歡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姜寶鸞點頭應是, 她不欲多留, 簡單說了會兒話便準備回了。

回去前,鐘氏命人將前些時候剛得的酸梅給她,讓她吃了解悶。

這樣的日子說起來也快,眨眼睛距離春闈還有不到七日。

這天百日,姜寶鸞突然收到一封拜帖,來的人居然是蔣晁。

她猜不透蔣晁的用意,又不好把人晾在門外,思來想去, 還是將他請了進來。

第一次到姜府來, 蔣晁還有些局促與緊張。

他站在姜寶鸞跟前, 頭也不敢擡。

姜寶鸞並未主動提起鐘氏所說之事,只那他當個普通到訪的朋友,隨意說著話。

可能是到了春困的時候, 她近來尤其容易感覺累,只是與蔣晁說了一會子話, 便有些困了。

蔣晁卻在此時突然拿出一物,恭敬呈上。

姜寶鸞掀起眼皮看去,聽他道:“此物乃是我母親留下, 晁想將它贈予小姐。”

蔣晁遞來的不是旁的,正是失而覆得的那塊玉佩。

此物何其貴重, 現在想突然贈予她, 所為何意不言而喻。

姜寶鸞指尖動了動, 卻沒接過:“蔣公子,我收著不合適。”

蔣晁有些急:“姜姑娘可是瞧不上它?這是蔣晁如今能拿出最值錢的東西了,待我高中,定會讓姑娘過上好日子,蔣晁發誓。”

姜寶鸞瞧他說得情真意切的模樣,心下動容,只是先前的經歷讓她如今不敢輕易相信男人的說辭,便道:“蔣公子誤會了,婚姻之事我做不得主,還得問過父親的意思。”

見她沒把話說死,也就是不排斥,蔣晁反而松了口氣:“等放了榜,我便會上門提親,還請小姐等我。”

姜寶鸞在他期冀的目光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恰好此時門房來了個人,打破了姜寶鸞的尷尬。

蔣晁離開後,姜寶鸞便一直在想此事。

阿巧聞之,同樣替她高興。

蔣晁雖沒有程庚那樣的出身,卻是個前途無量的,只等這次春闈放榜——

在她出神之際,姜寶鸞卻突然幹嘔一聲,臉上紅色盡褪,透出蒼白。

阿巧慌忙上前幫她撫背,從一邊的小罐子裏取出個酸梅送進她口中後,見她臉色好些後,這才說話。

“小姐,我去叫大夫來給你瞧瞧吧?”

姜寶鸞口中含著酸梅,已經不覺得難受了,她擺擺手,不想喝那些苦哈哈的藥。

之前幾年到了春天也是渾身不舒服,等過幾天就好了。

很快,春闈如約而至,姜寶鸞即便在家中,也時常能從下人口中聽到他們的談論。

考試一共三日,考完後便是漫長的等待。

等待放榜。

在這期間,蔣晁人雖沒露面,卻時不時會派人送些吃食來,每次吃食中還會附有一封簡短的信箋,挺有心的。

姜寶鸞把他送來的這些信箋都一一收好,卻一封沒回,不論如何,她還是得去問問姜甫堂的意思。

再次邁入姜甫堂的書房,坐在上首之人的精氣神卻遠不如前。

姜甫堂到了年齡,前陣病了一場,如今好是好了,但還沒完全恢覆,他俯首案前,眉頭緊皺著,似在為一些事情所擾。

見姜寶鸞進來,他反而先開了口:“阿鸞,剛準備差人去找你。”

姜寶鸞頓住,打好的腹稿沒派上用場。

“父親找我何事?”

姜甫堂問道:“我先前聽姨娘說你同你小叔走得近,他搬離府上後,你們可還見過?”

姜寶鸞心裏咯噔一下,摸不太準他的意思,是知道了她與江扶元的那些事嗎?

聽這語氣又不像。

她便道:“正月裏去小叔府上拜見過一次,之後便沒再見過。”

姜甫堂突然起身在屋內踱步,開始唉聲嘆氣起來。

“近來朝中風向不對,聽聞十多年前走丟的皇子找著了,皇上似是要直接將其立為太子,風言風語甚多,也不知誰說的是真,誰說的是假,我便想找你小叔問問情況,奈何……”

他說到這兒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
如果不是心煩意亂至極,他一般甚少會在孩子跟前提及朝堂之事。

如今他能找到的人脈裏,恐怕只有江扶元消息最靈。

朝堂一天一個風向,他這種小角色,若是不小心謹慎些,恐怕隨時會官帽不保。

看著沈默的姜寶鸞,他甩了甩衣袖,正準備讓她回去,忽而想起什麽,又問:“還有旁的事?”

姜寶鸞最終搖搖頭:“來問問父親身體可好些了。”

姜甫堂道:“無礙,傷寒罷了,倒是你,快回去吧,莫要被過了病氣。”

姜寶鸞福了福身告退,心中也為姜甫堂說的話而頗覺忐忑。

她在屋內靜坐片刻,第二日便讓人去王家托王崇煥打聽蔣晁的消息。

在這期間,姜寶鸞說不上來的心慌。

足足等了有三日,王崇煥那邊總算傳了信兒來,這蔣晁竟如人間蒸發一般,自打春闈後便再無音訊。

姜寶鸞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反而是平靜的。

不管蔣晁是不是因為身世大白而準備另娶,她都可以接受。

最壞的打算就是他出了意外,其餘也不會有更糟糕的可能了。

姜寶鸞覺著自己該去廟裏拜拜佛,否則怎會在婚姻之事上接二連三地遇到這些糟心事。

她苦笑卻又莫名松了口氣,想起另一個人來。

阿巧去過朱雀街多次,江扶元家中都是大門緊閉,也不知是不是接到了什麽棘手的任務。

這日用午膳時,不知是因為連日來思慮過重亦或是其他緣故,她只簡單吃了兩口,便全吐了。

阿巧被嚇了一跳,連忙送上清水,待漱口後緩了許久,姜寶鸞的臉色才好看些。

她不打算強撐,想著反正今日要出門,便省得請大夫,自己去西街那家醫館看看便是。

藥鋪來來去去的人最多,給姜寶鸞搭脈的大夫四十歲左右,不多時便問:“姑娘可婚嫁否?”

因姜寶鸞戴著帷帽,他問一些問題時也比較謹慎。

這種私事姜寶鸞也不是很想答,便輕輕搖了搖頭。

那大夫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,拿起毛筆,道:“小姐這是喜脈,想開保胎藥還是墮胎藥啊?”

姜寶鸞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中,嚇得周身發抖。

阿巧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也是他在胡說八道,可轉念一想,又什麽也說不出。

從醫館出來時,姜寶鸞魂不守舍,阿巧亦覺得手上的藥包有千斤重。

二人游魂一般走出去好遠,差點連馬車停在何處都忘了,還是姜寶鸞先停了下來,阿巧這才手足無措地看著她。

“這藥不能帶回去,阿巧我記得你家就在這附近?”

姜寶鸞的顧慮不無道理,藥若是被帶回府上,肯定會被發現。

阿巧聽她這麽問,連連點頭,道:“就在前面拐彎進去不遠,小姐你若不嫌棄,便去阿巧家裏坐坐。”

姜寶鸞心亂如麻,手輕輕搭在小腹上,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沈重。

大夫說她胎象不穩,若是要保胎,這藥得每隔三日便喝一帖,若是要落胎的話,那就簡單了,至多三帖藥,趁著月份小,便能將這條小生命扼殺。

剛拐上去阿巧家的那條小巷,便聽著身後主道上一陣呼喝之聲,有官兵正在驅散百姓,清理道路,看樣子應當是有貴人出行。

姜寶鸞停下腳步,看見一架轎攆由遠及近,紗簾飄飄,向著宮門口而去。

阿巧看了隨行的宮人,烏壓壓的一大片,前前後後將那轎攆團團環繞,這樣大的陣仗,難免引起百姓的好奇心。

姜寶鸞站在人群中,便聽得身邊有談論之聲。

“前兩日皇上大赦天下,說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五皇子,我那犯了事的大伯被關了不到一個月便被放了。”

“這可是天大的好事,那轎子上的難不成就是五皇子?”

“多半是了,聽說皇帝高興得很,五皇子剛找回來,過兩日便要去太廟入族譜了。”

姜寶鸞分神聽著他們的話,那轎攆恰在此時從她身邊經過,風將轎子兩邊的紗簾吹起,即便如此,她也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側臉。

是蔣晁嗎?

他成了皇子的話,不知之前說的那些還作不作數。

姜寶鸞目送轎攆消失在道路盡頭,而後轉身跟隨阿巧進了巷子。

阿巧年前剛回來過一次,她家裏只有一個年邁的祖母,見人歸來高興得不得了,對姜寶鸞更是感激不盡,聽聞二人要用廚房,自然沒有不允的。

藥爐升起細煙,水煮得咕嘟咕嘟冒泡。

阿巧尋了張小馬紮坐在姜寶鸞身邊,問:“小姐,你當真要把這個孩子留下嗎?”

姜寶鸞盯著磚縫,輕輕搖了搖頭。

這孩子……她不該要也不能要。

回到姜府,姜寶鸞口中還全是藥味。

鐘氏上回送她的酸梅已不剩幾顆,她吮了梅子的酸汁咽下,坐在書桌旁,想著該尋個什麽樣的機會把這件事告訴江扶元。

孩子是她的,但江扶元也有資格知道。

保胎藥喝下後,她一連幾日便都在家中休息,恰此時下了兩日雨,天剛剛轉晴,便有個前院的小丫鬟風風火火地跑了來。

她是來向姜寶鸞報信的。

“小姐,有個叫蔣晁的公子,帶著聘禮上門了。”

姜寶鸞強打了精神,便聽她繼續道:“老爺也在前面,好像已經應下了婚事,在同媒人商量後續事宜,姨娘讓我來告知小姐您一聲。”

蔣晁?

消失一段時間的蔣晁怎麽會突然出現?

姜寶鸞連忙起身,稍微整理一番儀容後便朝前院去。

她走進前廳時,便聽著姜甫堂的笑聲,進去一看,屋中放著好幾個大箱子,蔣晁人雖坐在下方,臉上卻盡是笑意。

見姜寶鸞不打招呼便來,姜甫堂難得沒生氣,還朝她招招手,示意坐下。

“阿鸞,昨兒個傍晚剛放榜,蔣公子中了供士,今日便來提親,可見其真心,明日我便派人去合你們二人的庚帖。”

姜甫堂語氣中全是嫁女的喜悅,其中不乏對蔣晁的誇獎。

姜寶鸞安靜聽著,若說先前她還願意嫁給蔣晁,但現在恐怕不成了。

“父親,我有幾句話想和蔣公子說。”

媒婆捂唇笑了起來:“蔣公子快去吧。”

蔣晁臉上有淡淡的紅暈,他跟在姜寶鸞身後,等進了花園,身後再無旁人,他才問:“小姐找蔣晁何事?”

姜寶鸞轉身,直言道:“蔣公子,這門婚事還是算了吧,那些聘禮一會兒你還是帶走吧。”

蔣晁頓時笑不出來,他急道:“姜小姐何出此言?我以為……你是願意的。”

事發突然,姜寶鸞不知該如何給個合適的借口,只是道:“當初就該和你說明白,確實是我的不是,我不想耽誤你,所以婚事還是作罷為好。”

姜寶鸞已經把話說明白了,蔣晁卻在此時犯了軸,攔著她道:“姜小姐先前明明是願意的,為何現在突然變卦,可否告知我一個合理的原因?”

這事兒說起來姜寶鸞自己也覺得理虧,早知當初便該直接將他拒了才是,人家上門提親了,她才說自己不想嫁,確實做得不夠周到。

她吞吞吐吐,做不到那般理直氣壯。

蔣晁語氣也變了:“姜姑娘如果是嫌棄蔣晁,大可直言,只是蔣晁覺得,蔣晁娶姑娘,姑娘並不委屈。”

姜寶鸞被這帶刺的話刺得啞口無言。

為何姜甫堂會迫不及待應下這門婚事,不就是因為蔣晁榜上有名,未來或許有大的造化,所以才會如此。

蔣晁說的是事實,但從他口中,用這種語氣說出來,就讓人怎麽聽怎麽不舒服。

從他言談中,已隱隱有輕視之意。

姜寶鸞揉了揉手中的帕子:“話已至此也沒什麽旁的好說,蔣公子既然覺得娶我委屈了,今日又為何要來提親?京中自是有好的姑娘等著公子。”

蔣晁被她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,他方才所說的都是氣話,如果能在京城找到更好的,他也不會選了這麽久,最終還是選了姜家了。

他春闈確實榜上有名,但名次卻不算好,已經在五十開外,能混個一官半職,但也僅限於此,未來的事還得慢慢來,他年紀不小了,還是得先成家而後再立業。

在京城這段時日,他雖然得了武寧將軍的青眼,但在與這些京中貴族相處下來,還是處於弱勢一方。

有些家族雖有意招婿,但都要他入贅,這他是萬萬不願的。

所以思來想去,還是選了在京中名聲尚可的姜家。

蔣晁一瞬間心裏想了很多,他並不接話,只是用一種異樣的眸光看著她,片刻後道:“此事我會與伯父商量,姜小姐說過,婚事自己做不得主的。”

姜寶鸞險些被他這句話氣死,還想再說什麽,蔣晁已轉身走了。

再去前廳,蔣晁人已不在,媒人也走了,剩下那幾箱子聘禮,姜甫堂拿起禮單隨意看了眼,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。

但蔣晁好歹是個讀書人,姜寶鸞嫁他總比嫁給米店的兒子要好。

“父親,您應下了?”姜寶鸞急道。

姜甫堂令人將這些東西輕點一番搬去庫房,回她:“你對蔣公子有意見?”

姜寶鸞冷哼一聲,將方才蔣晁的話原封不動講給他聽:“他明顯瞧不上我,我嫁過去,能有好日子過?”

姜甫堂靜默著,最終長長嘆出一口氣:“就這樣吧。”

他在朝中接連被打壓,好不容易升上去的官此時又被降了,姜家恐怕未來只會越來越艱難,這種情況下,姜寶鸞能嫁得什麽好人家?

他心中惱恨自己,又無能為力。

蔣晁瞧不起姜家似乎也情有可原。

姜寶鸞沒想到他竟會是如此反應,一時也不知該再說什麽。

——

蔣晁這幾日往姜家走得特別勤,在姜甫堂面前他瞧著還算正常,私下對姜寶鸞也並未不妥之處,但姜寶鸞卻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。

尤其在一些不為旁人所察覺的時候,總能看到他用眼尾瞥人,滿滿都是不屑。

姜寶鸞如鯁在喉,若說此前還存著幾分告訴他懷孕之事的可能,在看到他這般人品後,姜寶鸞決計不會犯傻。

想來先前在江扶元書房內看到的密信,多半是假的。

聽聞那真皇子已經進了宮,在太廟入族譜那日,便直接被皇帝封為太子,朝廷上下不滿者頗多,但皇帝卻力排眾議,堅持要將其立為太子。

作為競爭對手的三皇子和大皇子罕見地站在了同一陣營,將矛頭直指太子,如今的朝堂,各個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。

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,蔣晁才想早早與姜家結親,以此在朝中站穩腳跟。

姜寶鸞一連多日讓阿巧去朱雀街尋江扶元,卻一次都沒見著人。

按理來講,即便是皇城司事多,江扶元也鮮少會這麽久都不露面,她想著想著,不免擔憂,生怕是出了什麽事。

就在這短短的十幾日,蔣晁六禮的流程便走了大半。

姜甫堂大約是被與程家的婚事弄怕了,一切從簡,所以流程走得非常快,在姜寶鸞還沒來得及反應,家中就已經為接下來成親的事張羅了。

這下,她再也坐不住,尋了個由頭,帶著阿巧直奔江扶元府上。

江府門前冷清,連之前那個守門的門房都看不見了,阿巧去敲了半日門,出來個上了年歲的老大爺,溝通起來也很費力。

“你說江老爺啊?我也不知道啊,上個月他給了我一筆銀子,讓我在這兒守門,裏頭的仆從小廝都帶走了,不在這兒了!”

阿巧聽著這話,心裏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。

她們認得的人有限,除了知曉到這兒能找到江扶元外,還有一處便是皇城司。

可皇城司那地兒,哪裏是他們能去打聽消息的……

阿巧越想越急,姜寶鸞等得起,可她還懷著孩子,這可如何是好。

姜寶鸞亦是吐出一口濁氣,她輕輕放下馬車簾子,命車夫繼續往前。

實在尋不著人,那便算了。

這兩日她頗感身心俱疲,自己的人生全然不受掌控,那便幹脆任由它脫韁而去吧。

姜寶鸞今日是去廟裏上香,從朱雀街這兒出來便一直往西,在那的一座觀音廟是她每年都會去的地方。

觀音廟的香火比不得城中大寺那般鼎盛,往年來偶爾能見著幾位香客。

馬車到了觀音廟下方,姜寶鸞下了馬車,便與阿巧沿著臺階慢慢往上走。

一路上她們都沒看見香客,等進了門,也頗感寂靜,整個廟宇像是空了一般,可若是細看,觀音座下的香火還在燒著。

觀音廟裏的修行之人本來就少,可能今日都去上早課了,所以才會一個人都沒見著。

她自行去一旁取了香,點上後跪下參拜。

拜完觀音,姜寶鸞起身瞬間便感覺到一陣眩暈,身旁的阿巧將她扶住,去外頭的連廊下歇歇腳。

這時節,正是冷熱適宜的時候,坐在外頭夾雜著草木味的風一吹,她便覺著舒服些。

緩過勁來,姜寶鸞正打算在廟裏走動走動,看看之前一位會算卦的女師傅還在不在,這剛起身從圓拱門內走出去,便見著對面連廊嗚嗚泱泱的一大群人。

有個廟裏修行的人眼尖發現了她,悄然脫離隊伍,小跑著過來,對她道:“這位小姐,今日廟中有事,上完香後自行離去即可。”

他微喘著說完這番話,眼前的小姐卻一動不動。

他不解,只當自己說得不夠清楚,便又重覆了一遍:“小姐,今日廟裏不接待外客,還望見諒。”

姜寶鸞隱約看見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,想靠近,卻被身前的人攔下:“小姐莫要過去,驚擾了太子殿下可是死罪。”

他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,周遭一圈都是守衛,這小姐看上去嬌滴滴的,若是當中有了什麽不必要的誤會,到時候怪罪下來,他們廟裏也有責任。

姜寶鸞果真停下,不可置信地望向他:“你方才說什麽?”

她確信自己聽見了太子殿下幾個字,可這人自知失言,多餘的不肯再說,只是讓她們快些原路返回。

姜寶鸞渾渾噩噩地下了山,腳底忽然踩上一塊尖銳的石子,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,回想起方才看到的熟悉側臉,她有七八成的把握,那人就是江扶元。

她命車夫將馬車驅趕到一處較為隱蔽的地點,便靜靜等著。

不過一炷香時間,坐落在山腰處的觀音廟大門口便有了動靜。

上下山只這一條路,姜寶鸞坐在馬車上雖看不到太遠,但人到了山腳,她總能看見。

在廟主的陪同下,那被眾人簇擁著下山的太子也終於被姜寶鸞瞧清了模樣。

她哆嗦著手將車簾放下,催促車夫快快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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